随着人民群众生活水平的提高，海滩旅游日渐兴起，并成为现代旅游业的一个重要符号^[1]，海滩本身不仅是重要的旅游资源，也为旅游目的地做出重要经济贡献^[2]。然而，随着海滩旅游的迅速发展，大量游客涌向海滩，给海滩脆弱生态环境带来巨大压力，出现诸多问题，如污染问题、生物多样性下降等。鉴于海滩作为休闲娱乐目的地所带来的社会和经济价值，保护好海滩生态环境质量，实现可持续发展，需要对海滩质量合理的评价和管理^[3]。

当前海滩质量评价研究主要体现在基于海滩特性的评价和把海滩作为旅游目的地，从游客感知视角的评价。海滩特性体现在自然属性、社会文化和管理方面，这些特性也被认为是影响海滩环境质量的潜在因子^[4]。海滩管理评价体系是基于海滩特性而被最为广泛采用的管理工具。比如“蓝旗”是欧洲沿海市政当局管理海滩和促进旅游业发展的重要工具。共有33个指标，包括水质、环境教育和信息、环境管理、安全和服务^[5]。在水质方面要求尤为严格，但此体系缺少公众感知评价的信息。

海滩作为旅游目地，其环境质量和人类社会的关系独特而复杂^[6]，是环境-经济-社会复合的生态系统^[7]。研究表明在海滩质量评价上，公众感知是必须要考虑的重要因素^[8-9]。由于不同海滩的差异性，研究者建立了不同的评价指标体系。指标的选择主要基于两方面，一是游客对海滩自然状态感知，比如其美感、沙滩状态；二是海滩作为旅游目的地的社会经济属性。研究样本选择上，呈现集中性分布的特点，主要选取了热门的海滩旅游区。亚洲区域，以台湾南湾海滩为例，研究者借助专家调查、层次分析法和因子分析法，选择了海滩环境卫生、安全、海滩保护管理、设施和服务4个指标^[4]，但研究并没有从游客角度做出相关验证。北美区域，以加勒比海6个旅游海滩为例，建立了包括环境卫生、生态系统和娱乐休闲等指标的评价模型^[10]，该模型较为系统的考虑各个指标。欧洲区域，以地中海6个旅游海滩为例，选取海滩资源、环境、设施、卫生和整体感知为指标，实证了游客对海滩质量的评价受其物理特征、风景和设施影响^[11]。

目前国内海滩质量研究多是基于海滩自然特性进行评价^[12-15]，以海滩作为旅游目的地，从公众感知角度做出的具体评价还较为鲜见。而在海滩质量管理中，确定关键影响因素，能更高效的调配资源^[5]。本文基于使用者满意度，建立旅游地海滩质量评价指标体系，确立影响海滩质量的影响因素和权重，为海滩管理者提供直接信息，为高效调配资源实现海滩持续发展提供参考。

1   研究区概况

青澳湾位于广东省南澳岛的(见图 1)。当前，青澳湾开发利用程度较高，已建成基础设施相对完善的滨海浴场，并拥有游泳、摩托艇、海上观光船等多种娱乐休闲项目。在住宿服务设施上已形成不同等级的宾馆、酒店和青年旅社等。海滩周边的开发利用包括房地产建设施工、鲍鱼养殖场营运等，使海滩质量面临诸如垃圾污染、海水污染等问题。2015年南澳大桥的建成通车，一方面提高了海滩旅游的通行能力，另一方面也给青澳湾带来潜在环境压力。

图  1  青澳湾海滩位置

Fig.  1  Location map of Qing'ao Bay bea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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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7月20日至7月31日，选取A、B、C、D、E共5个区域(见图 1)，利用现场调查与统计分析相结合的方法，观测了18点时间的瞬时游客数量。

观测结果如图 2所示，可以看出青澳湾游客数量较多，并且周末(7月23、24、30、31日)人数数量明显高于工作日。

图  2  游客人数统计

Fig.  2  Statistics of visitors' numb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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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问卷设计和数据获取

2.1   问卷设计

为了保证问卷科学性，问卷在前人研究成果基础上^{[7, 16]}结合实际考察修改完成。选取A1海滩总体印象(美感)、A2沙质细腻程度、A3海水清洁度、A4海水温度、A5海滩规模、A6滩面平坦程度、A7水下地形复杂程度、A8海浪威胁程度、A9海滩清洁度、A10厕所数量和位置布置、A11更衣冲凉设施、A12垃圾箱数量和布置、A13海滩游客量饱和程度、A14游客文明程度、A15沙滩游泳区和非泳区的划分合理性、A16停车便利性、A17游客安全防护措施、A18住宿、餐饮服务设施、A19交通便利性，共计19个海滩使用者满意度评价指标。

2.2   数据获取

本文采用问卷调查便利抽样的方法采集数据，以李克特量表赋值^[17]。于2016年7月20日至27日，在海滩使用的相对峰值期采用抽样问卷调查和访谈的形式开展调研，受访对象对对问卷19个评价指标打分。调研期间共计发放问卷300份，回收问卷285份，排除多数问题缺失、答题全部一致等明显不符合要求问卷后，有效问卷246份，有效回收率82%。

2.3   调研对象人口统计学特征

青澳湾的海滩使用者性别比例差异并不明显，且以36岁以下中青年为主。在受教育程度上，差异比较大：受教育程度较高的本科和程度最低的高中及以下占比最大；客源地上可以看出使用者多来自广东省内，又以潮汕地区居多，这基本与其省级旅游度假区的定位是一致的；从职业属性来看，企业人员、学生和其他人员占比最大，且工资水平多数为5000元以下。

图  3  人口统计学特征

Fig.  3  Demographic characterist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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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研究方法与数据分析

3.1   模型构建

根据因子分析结果得出环境质量影响因子，建立因子评价模型。通过各项满意度指标计算公因子得分，得出综合评价结果计算公式，如下。

3.2   因子分析

因子分析首先开展了适当性检验，一是信度检验，采用Cornbach’s α系数来检验量表的信度。由表 1可知，总量表Cornbach’s α系数的值大于0.8，超过0.7的标准，表示量表具有较好的信度，分量表内部一致性的α系数大于0.6，表示可以接受使用^[18]。

表  1  海滩使用者感知评价的因子分析

Tab.  1  The results of factor analysis for the evaluation of tourist percep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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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对指标数据进行KMO和Bartlett球形检验。如表 1所示，在进行数据标准化的基础上，对19个变量进行相关性分析。在相关系数显著性检验矩阵中，P值小于0.05，说明原始变量之间存在着很强的相关性，具有进行因子分析的必要性。

三是由表 1可知巴特勒球形检验值等于1516.927，在自由度为171的条件下Sig系数0.000达到显著水平，说明使用者对青澳湾海滩满意度评价描述项的相关矩阵间存在公因子，适合进行因子分析；最后KMO值为0.843，大于0.7说明因子分析效果较好^[19]。

其次用主成分法提取公因子。根据相关性矩阵方法分析，因子提取中依据特征值大于1的原则，共提取出5个公因子如表 1所示，这5个公因子累计解释总方差达到61.975%，即5个公因子解释了总变异量61.975%，包含了评价指标的大部分信息，因此可以解释和表征游客对海滩质量的评价。

为确定5个公因子分别由哪些指标构成，依据最大方差法对提取的公因子进行正交旋转，结果见表 1。依据旋转后因子载荷大于0.5的原则，剔除不满足情况的题目“A17游客安全防护措施”。其中第一个主因子在A2、A4、A5、A6、A7、A8这6个指标上有较大的载荷，这些指标都是描述海滩自然状态质量的，所以命名为资源质量感知。第二个主因子在A10、A11、A12这3个指标上有较大的载荷，厕所、垃圾箱、更衣冲凉设施都隶属于海滩基础的设施，故命名为设施质量感知。第三个主因子在A13、A14、A15三个指标上有较大的载荷，这些指标指向的是游客游玩时的氛围和人为环境条件，所以命名为条件质量感知。第四个主因子在A16、A18、A19三个指标上有较大的载荷，指标均为配套服务，故命名服务感知。第五个主因子在A1、A3、A9三个指标上有较大的载荷，三者均为自然环境条件，因此命名为自然环境质量感知。分别对5个公因子构面进行Cronbach的α系数进行可靠性检验，信赖度均大于0.6，如表 1所示，说明数据可信度较高。

最后确定了公因子意义后，需要得到各个因子关于原始指标变量的线性表达式，通过回归法，可以计算各主成分得分系数，具体如表 2所示。因子得分系数矩阵给出的是抽取的最终5个主成份关于原始指标变量的线性函数，从而能最终计算出各主因子的得分。

表  2  成份得分系数矩阵

Tab.  2  Component score coefficient matr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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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主成分得分公式为

其中：f为主因子得分；a_nk表示因子得分系数；x_k为数据标准化后变量；k为测量项目数量。

利用SPSS软件进行因子分析可直接计算f₁、f₂、f₃、f₄、f₅的因子得分结果。

令F表示为青澳湾总体质量得分，综合表 3利用公因子的方差贡献率为权重得出:

表  3  主成分感知评价得分和总体质量评价感知得分

Tab.  3  The main component and overall quality perception sc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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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公式计算出主成分和总体质量感知得分。

通过计算看出，自然资源质量在使用者综合感知评价中占最高权重，且得分较高，可以看出青澳湾有着优越的自然海滩资源，对使用者吸引力最强。旅游海滩游客核心目的和休闲活动的载体都源于优质海滩资源^[4]。青澳湾作为海岛海滩，资源条件得天独厚，是影响海岛旅游的重要因素，对游客有很大的吸引力。为保证海滩旅游的可持续发展，海滩资源的保护性开发应成为海滩管理的重点。保障海滩资源的可持续开发，需要考虑到沙滩受侵蚀和流失的状况。一般来说造成沙滩侵蚀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由于自然原因，如海洋动力增强等，二是因为人为原因，如开采沙滩、不适当的海岸工程设置等。加强海滩的管理，必须加大对海滩开发利用行为的规范，如为保证沙源必须要严令禁止现阶段的挖沙现象；为保证沙质，一些对海滩环境影响较大的旅游行为，如海滩烧烤、海滩骑马项目应在海滩以外特定区域；为保障海滩游客健康，需加大对海滩水质管理，在调查中，80%的被调查游客认为水质好坏会影响他们进行海滩选择^[20]。为保护水质，污水排放应严格控制，基于环境容量的海滩预警机制需尽快建立青澳湾海滩附近存在两处养殖污水口，监管部门应当通过定期水质取样测量等方式加强污水的监控，并尽可能的将其调整为其他区域。

设施质量作为使用者感知评价中权重仅低于自然资源的影响因素，综合评价最低。说明管理部门应该投入更多精力提高海滩的设施水平。生活垃圾处理是影响海滩质量重要的因素^[11]，加强对使用者的相关教育，提高海滩保护意识；从数量和布局上合理规划垃圾收集系统，有助提高海滩质量。景区厕所应保证清洁程度，为游客提供更高的旅游体验。

4   结语

(1) 本文建立了基于使用者感知的海滩评价体系。通过实测，得出使用者对海滩自然质量评价最高，81.63分；对设施质量评价最低，28.77分；条件质量感知评价为59.26分，自然环境质量感知评价为56.17分，服务质量感知评价48.41分；总体质量评价为63.41分。

(2) 海滩质量评价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它具有多方面、多形式、多内容、多层次、动态性、时效性的特点。一个好的海滩质量评价体系应客观、科学、系统、全面地反映海滩资源的质量状况，有效地帮助人们选择海滩旅游目的地，能帮助建立全面有效的管理措施，协调海滩旅游和海滩脆弱生态环境之间矛盾。从不同的评价视角，会得出不同的评价结果，每一评价体系只能是客观状况一定层次上的主观反映。通过建立使用者对海滩的感知评价分析标准，可为海滩资源的科学合理的规划开发提供依据，促进海滩旅游可持续发展。